包厢里喧嚣震耳，五光十色的射灯扫过一张张醉意醺然的脸。烟雾混着酒气，织成一张浑浊的网。沈析坐在角落的沙发里，指尖夹着的烟积了长长一截灰，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人群中心——周砚正被人围着敬酒，侧脸线条在变幻的光影里显得格外利落冷硬。十年了。从十八岁踏入大学校门那一刻起，他和周砚就成了两条被强行捆在一起的平行线。争成绩，争项目，争导师的青睐，争一切能争的东西。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生的对手，王不见王。沈析自己也习惯了，习惯在任何有周砚的场合竖起全身的刺，习惯用最刻薄的言语去回敬对方偶尔投来的、意味不明的审视。就像现在，周砚似乎感应到他的视线，忽然转头看了过来。目光隔着缭乱的灯光和人群，撞了个正着。沉沉的，带着点酒意，还有沈析读不懂的、更深的东西。他心头莫名一悸，随即升起一股烦躁，冷冷地扯了下嘴角，率先移开了眼。示弱？不存在的。聚会散场时已是深夜，一群人歪歪扭扭地簇拥着往外走。周砚醉得厉害，几乎是完全靠在旁边一个同学身上，脚步虚浮。有人喊：“沈析，你们顺路，你送送周砚呗？”沈析想也没想：“不顺路。”那同学面露难色：“我这还得赶末班地铁呢，实在绕不了远路。帮个忙，沈析？”周围人也七嘴八舌地帮腔。沈析看着脑袋耷拉着的周砚，那副平日里锐气尽失、任人摆布的样子，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翻腾起来。他最终冷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