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握住顾承御的指尖，觉察到他指尖冰凉，没有丝毫犹豫就将他的手放进怀里暖。

她这样贴心，顾承御该高兴才是。

可距离陡然拉进后，他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熏香。

仔细看去，凌清婉的衣襟有些许散乱，脖颈之下隐约可见猩红的吻痕……

他回将军府不过一个时辰而已，竟然也等不得，要和顾惊鸿亲密一翻。

顾承御抬手，轻轻理了理她的衣襟：“姑姑，若是当年，我们没成婚……”

话未说完，凌清婉的脸色就冷了下去：“胡说什么。”

“你是我亲手养大，现在可是后悔娶了我？”

二十年前，柔然犯边，戚家满门出征，连年仅十二的四姐也上了战场。

偌大的将军府，只剩下顾承御一人。

是凌清婉可怜他，把他带进宫。

战打了十年，她就养了他十年。

这十年，他跟着同龄的太子念书习武，跟着太子唤凌清婉一声姑姑。

也是这十年，他对这个才大自己六岁的姑姑，情根深种……

或许当初。

他就该按下心中爱慕，一声姑姑，一世姑姑。

顾承御笑着摇了摇头：“说笑罢了。”

说完，他先一步上了马车，与凌清婉一同回摄政王府。

谁知才到半路，凌清婉的贴身亲卫凌一突然神色来报：“主子，户部有紧急公务，请您挪步！”

“冒冒失失，成何体统。”

凌清婉虽然在训斥，可眼里却满是担忧。

太子登基后，身为大胤朝第一位女摄政王的凌清婉已将政务全部交还，如今只在户部领个闲职而已。

她这么着急，大约是去见他的那位好义弟——顾惊鸿。

顾承御笑笑，只说：“姑姑去吧，只是既然失约，别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。”

凌清婉难得弯起唇角，点了点他的鼻尖：“小狭促鬼，别说一个金锭，就是百个千个，本王也舍得。”

这是他们曾经的玩笑。

若是让顾承御生气，凌清婉就补偿他一个金锭。

如若攒够一百个金锭，顾承御就会永远离开她。

如今，这笔黄金是大军开拔，他出征柔然的最后一笔军资了。

现在还差七枚，就是他凑齐的数量了。

凑齐那天，便是他与凌清婉正式和离，出军北上那天。

凌清婉丝毫未觉，让凌一取了一枚金锭给顾承御，匆匆走了。

再见到凌清婉时，已经是第二天。

她依旧穿着昨天那身衣裙，神采奕奕地进了书房找顾承御。

彼时，顾承御已经看了一整晚的边防分布图，双眼通红。

以前，顾承御累了倦了、伤了痛了，凌清婉总是第一个发现的人。

但现在。

凌清婉无视他疲倦的神情，握着他的手：“你近日似乎总是忧心忡忡，我在回府的路上遇见了你的义弟，不若让他入府陪你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