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眼神分明在说——世上竟有这般窝囊的正室。

我沉默地收拾装备，拨通婚姻登记处的电话：「请问离婚冷静期还剩几天？」

「七个工作日。」

「五年都忍了，不差这七天。」

谁知傍晚就接到他副官来电：「夫人，首长问您几时送粥过来？」

「另外肖雅小姐的班主任联系不上您，亲子手工作业明天截止，您看……」

记忆闪回肖雅央求我们离婚那日，我伏在书桌前熬夜为她裁剪手工画报。

离家时，那幅半成品还摊在灯下。

仰望天际流云，我淡声回应：「海鲜粥不会再有了，那手工画报也与我无关。」

挂断后，我直接屏蔽了那个号码。

周六清晨，肖母的简讯突然轰炸过来：

「余知鸢，你们离婚我不管，但在我孙女面前必须维持体面。」

肖雅怎会需要我维持体面？

当初可是她亲口要我离开。

未及回复，新消息又接连弹出：「要是还想顺利离婚，今天照例来老宅陪孩子。」

自肖雅出生后，我们每周雷打不动要回祖宅团聚。

深知老太太说一不二的性子，我暂且应约前往。

推开铁门时，肖铭竟破天荒早早端坐厅内。

泛着冷光，头也不抬地指示：「小雅在画室给周莉做贺卡，你去辅导。」

我讥诮地勾起唇角，与他擦肩而过。

经过画室时，恰看见肖雅正伏在案前，用彩笔描绘着什么。

听见响动，她猛地抬头，条件反射般将画纸反扣：「这是给莉莉阿姨的！」

那警惕的神情宛如利刃，直直刺进我胸腔。

「别紧张，」我半蹲与她平视，「妈咪不会碰你要送人的心意。」

「等你父亲和莉莉阿姨结婚后，你可以天天给她准备惊喜。」

「余知鸢！」

肖铭的暴喝在身后炸开。

他攥住我手腕将我提起，眸中怒涛翻涌：「你就是这么做母亲的？在孩子面前口无遮拦。」

我凝视他绷紧的喉结，忽然笑出声：「我确实不配当肖太太。」

「不如早点迎娶周副团长？她更懂得如何教养孩子。」

转身欲走时，他猛地扣住我肩膀。

未及开口，肖雅的智能手表突然响起欢快铃声：「爹地！是莉莉阿姨的视频通话！」

他的手掌瞬间从我肩头滑落。

我看着他快步走向孩子，方才还冷峻的眉眼顷刻冰雪消融。

默默退回客房，锁芯转动的声响格外清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