霎时间，电话两边都安静住了。

姜念止住了话口，忽地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。

这是她离撕开她与陈砚初之间遮羞布最近的一次，甚至只要她再多问一句，他们的关系说不定就能提前结束。

窒息般的安静后，是姜念平静的询问。

“总裁，您在九点有一场会议，现在需要我帮忙叫车接您过来吗？”

“好。”

听见陈砚初应声后，姜念迅速地挂了电话。

她像一名合格的特助那般，有条不紊地处理事情。

唯有眼尾的一抹红，难以消退。

九点一到，陈砚初准时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。

他正想进去，姜念微微伸手，客气而又疏离地替他理好了略歪的领带。

陈砚初一怔，正想说些什么。

却又见姜念淡淡地说道：“进去吧。”

等到会议顺利结束，姜念扛着笔记本回了办公室，准备完善会议记录。

没想到陈砚初紧随其后进了她的办公室：“姜念，今早的事……”

姜念淡淡地打断了他：“我没多想。”

她看向陈砚初，波澜不惊道：“但我还是希望，今后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了。你是总裁，迟到没什么。但我不一样，如果你没按时到达会议现场，那就是我的失职。”

陈砚初烦躁地扯了扯领带，将她系好的又扯松了。

“你能别张口闭口都是工作吗？”

姜念一愣，突然笑了，淡淡问道：“那你要和我谈感情吗？”

一句话便将陈砚初堵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。

姜念望着他的眉眼。

明明每一处都是熟悉的，可这一刻却像个陌生人。

她忽然想不起是怎么爱上这个人的了。

陈砚初被姜念冷淡的目光打量着，心虚燃成了怒意。

“我是过来和你解释的，你要是像这样句句都带着刺，那我也没什么好和你说的了。”

陈砚初冷下脸来，转身就走。

他将门甩得哐哐作响，却影响不了姜念，她甚至如常地坐下便开始工作，两个小时便将会议记录发给了陈砚初。

陈砚初已读，却始终没有再回复。

两人就这样莫名陷入了冷战之中。

陈砚初连着一周都没有回家，打定了主意要她先来服软，将原本属于另外一名秘书的工作也指明要她来做。

姜念硬扛下这些，终于在一次加班结束，刚迈出办公桌一步，便因为突如其来的胃疼而直接失去了意识。

再次醒来，已是在医院了。

姜念动了动手指，便惊醒了旁边的陈砚初。

他眼下是淡淡的青黑，说话声音还有些沙哑：“你醒了？要不要喝水？我给你倒点。”

他说着，便起身去给她接了杯温水。

又为她忙上忙下，追问护士：“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？”

接下来的两天，陈砚初寸步不离地守着她。

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没发生过那些事情，一切都如开始那样美好。

可当陈砚初又一次在洗手间呆的时间过长时，姜念悄然走到了门口，便听见里面传来了陈砚初宠溺又温柔的声音。

“想我了？一定要见我？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黏人……”

姜念忽地眼前一片模糊。

这些天的一切终于如海上蜃楼般，在迷雾散去后消失殆尽了。

陈砚初从没变过。

是她被短暂地迷惑了，忘了自己早就决定放手离开了。

等陈砚初挂了电话出洗手间的时候，姜念已经坐回了病床上。

她静静地看着陈砚初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。

果真，下一秒陈砚初便开了口：“你身体已经大好了，我公司那边还有事，我就先走了。”

姜念扯了扯笑容：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
她就这么目送着陈砚初离开，然后起身，去主治医师那办出院手续。

主治医师翻着片子，眉头却忽地皱起。

姜念心忽的一沉。

只听医师道：“姜小姐，你暂时不能出院。”

“你的胃部有一处明显的阴影，我初步怀疑是肿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