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甚至，不再用那种充满爱意的眼神看他。

紧接着，两个女儿也突然声称被系统绑定，必须依赖季明轩。

于是，他们一家，连同季明轩，一起回到了那个他格格不入的京北顾家。

往后几十年，孩子黏着季明轩，顾雨薇出席所有场合带的都是举止得体的季明轩，而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，却像个隐形人，在奢华却冰冷的牢笼里耗尽了一生。

临死前，他却听到女儿们笑着说，系统是假的，她们只是讨厌他这个一身鱼腥味的爸爸，想要季明轩那样光鲜亮丽的爸爸。

而顾雨薇，只是平静地让她们别说了，怕他听见。

原来，她一直是知情的。

原来，她也跟着孩子们一起在骗他。

原来，那个爱他的阿薇，早就死在了恢复记忆的那一天！

是他傻，是他痴，看不清云泥之别，误以为真心可以跨越鸿沟。

他根本不爱那些荣华富贵，当初同意跟她回去，不过是舍不得她，舍不得孩子。

可如今，心已死，情已断，他何必再自取其辱？

他开始默默收拾行李，不是收拾去京北的行囊，而是收拾自己离开的必需品。

幸好，当初和顾雨薇结婚时，因为她没有身份证，两人并未领取结婚证，只是摆了酒席，如今倒省了许多麻烦。

“叩叩——”

敲门声响起，不等他回应，季明轩便推门走了进来。

看到沈凌骁正在收拾的那些简单甚至有些陈旧的衣物，季明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，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：“凌骁哥，这些……就不用带了吧。雨薇家是顶级豪门，什么都不缺，你这些带去，怕是佣人都会笑话的。”

沈凌骁手下动作未停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
季明轩碰了个软钉子，语气微沉，带着几分教诲的意味：“比起收拾这些，你现在最该做的，是跟我请教一下豪门的规矩。像你这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，到时候言行举止不得体，给雨薇和孩子们丢脸就不好了。”

沈凌骁终于停下动作，抬起头，平静地看着他，眼神清亮而透彻：“世面？世面不过是世界的一面而已。季先生，你以为你吃过西餐，见过奢侈品，就叫见过世面？我见过海上最美的朝阳，捕过最深海的鱼，能在风浪里掌舵，能在暗礁中穿行。我做的这些，你做过吗？按你的逻辑，你也没见过我这面的世面，不是吗？”

季明轩被这番伶牙俐齿怼得一愣，完全没料到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渔夫会说出这样的话，一时间恼羞成怒，上前一步抓住沈凌骁的手腕：“沈凌骁！你什么意思？我好心教你，你别不识好歹！我是堂堂季家大少，你算个什么东西！”

沈凌骁常年出海，手腕孔武有力，被他一攥虽疼，但只是静静地看着季明轩，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，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