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阳光穿过雕花窗棂时，顾明月正跪在地毯上修剪百合的枝叶。

瓷白色的花瓶放在旁边的矮几上，瓶身映着她微垂的眼睫，纤长的睫毛像停歇的蝶翼，

轻轻颤动着。空气里浮动着清甜的花香，这是她和段嘉聿结婚三周年时定下的习惯，

每个周末都要换一束新鲜的百合，他说这花香像她，干净又温柔。

地毯是段嘉聿特意让人从波斯定制的，踩上去软得像踩在云朵里。

顾明月的指尖触到一片微卷的花瓣，正要抬手摘掉，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。她回过头，

看见段嘉聿推门进来，浅灰色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，白衬衫的领口松开两颗扣子，

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。“回来了？”顾明月站起身，裙摆扫过地毯，带起一阵极轻的风。

段嘉聿走过来，习惯性地伸手揽住她的腰，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。

他的嘴唇带着外面阳光的温度，落在皮肤上暖融融的。“今天去看了城南的那块地，

想给你建个带花园的画室。”他的声音低沉悦耳，像大提琴的弦被轻轻拨动，

“你不是一直说想在家里画画吗？”顾明月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，软得一塌糊涂。

她踮起脚，在他下巴上回吻了一下：“又乱花钱。”嘴上这么说，眼角的笑意却藏不住。

段嘉聿低笑起来，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，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。“给你花钱，

我乐意。”他抬手拂开她颊边的一缕碎发，指腹的温度有些烫，“晚上约了张总他们吃饭，

穿我上次给你买的那条香槟色长裙，好不好？”顾明月点头应下，看着他转身去书房打电话，

背影挺拔得像棵树。她重新蹲回地毯旁，继续修剪那束百合，

目光落在茶几上他随手放下的手机上。屏幕是暗着的，黑色的玻璃面映出她含笑的脸。

三年来，段嘉聿一直是这样，把她宠得像个孩子。从恋爱时的每天一束玫瑰，

到婚后把财政大权全交到她手上，

再到记住她随口说过的每一句话——她提过一次喜欢某位画家的风格，

他第二天就把那位画家的真迹买了回来；她抱怨冬天起夜冷，

他连夜让人给卧室走廊装了感应灯。朋友们都说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，

才能嫁给段嘉聿这样的男人。顾明月也曾无数次在夜里醒来，看着身边熟睡的男人，

觉得自己是被命运偏爱的人。手机突然亮了一下，打断了她的思绪。是一条微信消息预览，

发信人的备注是“青青”，内容只有简短的几个字：“宝宝们醒了，想爸爸了。

”顾明月的手猛地顿住，修剪花枝的剪刀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毯上。她怔怔地看着那行字，
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，骤然缩紧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。青青？

她从未听过这个名字。宝宝们？段嘉聿还在书房打电话，声音隐约传来，带着温和的笑意，

似乎在和对方讨论着什么合作细节。顾明月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暗下去的手机屏幕，

指尖控制不住地发抖。她知道自己不该看，夫妻之间该有信任，可那行字像带着某种魔力，

引诱着她去揭开背后的秘密。她的手像被蛊惑般伸过去，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壳时，

几乎要被那寒意烫得缩回手。手机没有设置密码，这是段嘉聿给她的安全感，

他说他的一切都对她透明。现在，这份透明像一把淬了冰的刀，悬在她头顶。

顾明月深吸一口气，按下了开机键。屏幕亮起，那条消息还在预览栏里。她颤抖着点开微信，

找到那个备注为“青青”的联系人。头像是一个女人抱着两个婴儿的侧脸，

背景是间布置温馨的婴儿房。聊天记录没有置顶，却停留在几分钟前。她往上翻，

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屏幕。越往上翻，她的脸色越白，到最后，

指尖的冰凉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，连骨髓都像是冻住了。“老公，今天带宝宝去做体检，

医生说他们长得比同龄孩子壮实呢。”“晚上回来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。

”“上次你说的那个牌子的婴儿车，我让助理买了，宝宝们很喜欢。

”“照片里的小裙子好看吗？给女儿买的，等她长大了穿。”一句句亲昵的称呼，

一个个琐碎的日常，像针一样扎进顾明月的眼睛里。她看到他们讨论孩子的奶粉牌子，

商量周末去哪个亲子乐园，甚至规划着明年带孩子去国外度假。那些语气里的熟稔和亲昵，

是她和段嘉聿之间都少有的自然。最让她窒息的是那些照片。点开相册，

里面没有一张她的照片，却存满了那个叫青青的女人和两个婴儿的合影。

女人穿着宽松的家居服，笑得眉眼弯弯，怀里的两个婴儿皱着小脸，

眉眼间竟有几分像段嘉聿。还有一张是那个女人的孕肚照，段嘉聿的手轻轻覆在上面，

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顾明月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，她冲进洗手间，

趴在马桶边剧烈地干呕起来。胃酸灼烧着喉咙，却吐不出任何东西，

只有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。她想起上个月自己突然恶心反胃，

用试纸测出两条红杠时的喜悦。她当时拿着试纸跑去找段嘉聿，

他高兴得把她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，说要当爸爸了，要给她最好的安胎环境。现在想来，

那笑容背后藏着的，究竟是几分真心，几分假意？手机还放在茶几上，像一个潘多拉魔盒，

引诱着她去看更残忍的真相。顾明月扶着墙壁站起来，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惨白，

嘴唇毫无血色，眼底的***像蛛网一样蔓延开。她洗了把冷水脸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，

可心脏跳得太凶，震得耳膜嗡嗡作响。回到客厅，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段嘉聿的云相册。

需要指纹解锁，她犹豫了一瞬，将自己的食指按了上去——这是他们共用的指纹，

他说这样方便她随时看里面存的他们的合照。解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，

顾明月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。云相册里存着一份扫描件，点开来看，

是两个婴儿的出生证明。父亲一栏赫然写着“段嘉聿”，母亲一栏是“方青青”，

出生日期是半年前。下面还有一份购房合同，地址在市中心的另一处高档小区，

户主是方青青，付款人却是段嘉聿。原来，他不仅有了别的女人，还有了两个半岁大的孩子。

原来，他在给她规划带花园的画室时，也在给另一个女人布置温馨的家。原来，

那些她以为的独宠和偏爱，不过是他精心编织的谎言里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。书房的门开了，

段嘉聿走出来，看到站在客厅中央脸色惨白的顾明月，皱了皱眉：“怎么了？脸色这么难看？

是不是不舒服？”他走过来想碰她的额头，却被顾明月猛地后退一步躲开了。

他的手僵在半空，眼里闪过一丝诧异：“明月？”顾明月看着他，

看着这张她爱了五年、曾以为会看一辈子的脸，突然觉得无比陌生。他的眉毛，他的眼睛，

他的鼻子，每一处都还是记忆里的样子，可组合在一起，却变成了一把能将她凌迟的刀。

“段嘉聿，”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，却努力维持着平静，“那个叫青青的女人，是谁？

”段嘉聿的脸色瞬间变了，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，刚刚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变得僵硬。

他张了张嘴，似乎想解释什么，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。就是这个迟疑，

彻底击垮了顾明月心中最后一丝侥幸。她笑了起来，笑声干涩得像砂纸摩擦，

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，顺着脸颊滑落，滴在昂贵的地毯上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。

“你说话啊！”她提高了声音，带着哭腔，“那两个孩子呢？他们是谁的孩子？！

”段嘉聿上前一步，想抓住她的手，语气急促起来：“明月，你听我解释，不是你想的那样，

我和她……”“够了！”顾明月厉声打断他，胸口剧烈起伏着，“段嘉聿，

你真让我觉得恶心。”她转身冲进卧室，“砰”地一声关上房门，

将段嘉聿慌乱的解释和敲门声都隔绝在外面。她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，双手抱住膝盖，

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。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，透过薄纱窗帘洒在地板上，

像一片破碎的金箔。房间里还残留着段嘉聿惯用的雪松香水味，曾经让她觉得安心的味道，

此刻却像毒药一样侵蚀着她的神经。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。在一场慈善晚宴上，

他穿着黑色西装，站在水晶灯下，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她身上，带着惊艳和温柔。后来他说，

那一刻，他觉得整个宴会厅的光都不及她眼底的亮。她想起他求婚的那天，

在他们第一次约会的餐厅，他单膝跪地，举着钻戒，声音紧张得发颤：“顾明月，嫁给我，

我会用一辈子对你好。”她想起婚礼上，他握着她的手，在神父面前宣誓：“无论贫穷富贵，

健康疾病，我都会爱她，守护她，直到永远。”那些甜蜜的过往，

此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刃，反复切割着她的心脏。原来，所有的海誓山盟，

都可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；所有的温柔体贴，都可能是别有用心的表演。不知哭了多久，

直到喉咙发痛，眼泪流干，顾明月才慢慢止住哭声。她抬起头，看着墙上挂着的婚纱照，

照片里的自己笑得一脸幸福，依偎在段嘉聿怀里，而他低头看着她，

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溺死人。多可笑啊。她慢慢站起身，走到梳妆台前坐下。

镜子里的女人双眼红肿，憔悴得像一朵被暴雨打过的花。她打开抽屉，

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，里面放着她的婚戒。铂金的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冷光，

她盯着看了一会儿，然后用力将它扔到了垃圾桶里。就像扔掉这段腐烂的感情一样。

门外的敲门声不知何时停了，外面静悄悄的，只能听到段嘉聿压抑的叹息声。

顾明月深吸一口气，擦干脸上的泪痕，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而坚定。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。

段嘉聿，方青青，还有那些知情不报、把她当傻子耍的人，她一个都不会放过。

她要让他们知道，背叛她，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。夜色渐渐沉了下来，

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，在地板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。顾明月坐在床边，

一夜未眠，眼睛里布满***，却异常清醒。天快亮的时候，她拿起手机，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
“薇薇，是我。”她的声音沙哑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，“你现在有空吗？我有件事，

需要你帮忙。”电话那头的林薇是她最好的朋友，也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公关策划，脑子活络，

人脉广阔。听到顾明月声音里的不对劲，林薇立刻紧张起来：“明月？怎么了？出什么事了？

”“见面说吧。”顾明月看着窗外泛起鱼肚白的天空，“老地方，半小时后见。”挂了电话，

她起身换了身衣服，是最普通的牛仔裤和白T恤，脸上连淡妆都没化。走到客厅时，

看到段嘉聿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，眉头紧锁，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。他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，

显然是一夜没睡。顾明月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，没有丝毫温度，然后转身拿起包，

轻轻带上门，离开了这个曾经被她称为“家”的地方。咖啡馆里人不多，林薇已经到了，

坐在靠窗的位置，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。看到顾明月进来，她立刻站起来，

看到她苍白憔悴的脸，吓了一跳：“明月，你这是怎么了？跟段嘉聿吵架了？

”顾明月在她对面坐下，没有回答，只是将手机放在桌上，解开锁，推到她面前。

“你自己看吧。”林薇疑惑地拿起手机，手指***屏幕，脸色一点点从疑惑变成震惊，

最后化为愤怒。她猛地抬起头，声音都变了调：“这个**！他居然敢这么对你？！

还有那个方青青，真是不要脸！”顾明月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，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，

稍微压下了一些翻涌的情绪。“薇薇，我想让他们付出代价。”林薇看着她眼底的冰冷，

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神色，像淬了冰的刀锋。她沉默了几秒，点了点头：“你想怎么做？

只要我能帮上忙，上刀山下火海都行。

”顾明月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、带着寒意的笑：“我想让段嘉聿，还有那个方青青，

还有段家的人，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。”“我要消失。”她一字一顿地说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，

却带着千钧之力，“我要让所有人都以为，顾明月已经死了。”林薇倒吸一口凉气，

显然没料到她会想出这么极端的办法。“明月，

这太冒险了……”“没有比这更解气的办法了。”顾明月打断她，眼神异常坚定，

“他不是很爱我吗？不是把我当宝贝吗？我就要让他尝尝，失去最宝贝的东西是什么滋味。

我要让他每次想起我，心里都是剜心刻骨的疼。”她顿了顿，

目光落在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上，声音低沉下来：“我要让他永远记得，他亲手毁掉了什么。

”林薇看着她决绝的样子，知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。她咬了咬牙，

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大口，像是在给自己壮胆：“好，我帮你。”“不过，

这事儿得计划周密了，不能出一点纰漏。”林薇的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，“首先，

你得有一个合理的‘死亡’方式，意外是最好的选择，比如……”“飞机失事。

”顾明月接口道，像是早就想好了，“我查过了，下周三有一班飞往欧洲的航班，

航线会经过一片海域，那边天气多变，偶尔会有意外事故的报道。

”林薇点了点头：“这个可行。但需要有人配合，伪造你登机的记录，

还要在事后‘找到’一些能证明你身份的遗物，比如带你名字的行李牌、首饰之类的。

媒体那边也得打点好，让消息能及时传出来，而且要看起来真实可信。”“这些，

我都需要你帮忙。”顾明月看着她，眼里带着一丝恳求。“放心，包在我身上。

”林薇拍了拍她的手，“我认识航空公司的人，也有相熟的媒体朋友，伪造这些不难。

但你之后呢？你打算去哪里？怎么生活？”“我早就想好了。”顾明月从包里拿出一张卡，

放在桌上，“这几年我没少帮段嘉聿打理公司的事，私下里也做了些投资，攒了不少钱，

足够我在国外重新开始了。我会先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国家，改个名字，换个身份。

”她顿了顿，手轻轻覆在自己的小腹上，那里还只是微微隆起，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。

“在那之前，我还要去一个地方。”林薇看到她的动作，愣了一下，随即反应过来，

脸色骤变：“明月，你……”顾明月的眼神黯淡了一瞬，随即又变得坚定：“这个孩子，

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，成为这段肮脏感情的牺牲品。”她抬起头，看着林薇，

“帮我预约一家私立医院，越隐秘越好。”林薇看着她苍白的脸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，

闷得发疼。她张了张嘴，想说些什么劝劝她，可看到顾明月眼底的决绝，

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，只是点了点头：“好，我这就去办。”接下来的几天，

顾明月像往常一样回到了那个家。段嘉聿显然是想弥补，对她比以前更加小心翼翼，

嘘寒问暖，百般讨好。他绝口不提方青青和那两个孩子，仿佛那天的质问从未发生过。

顾明月也没有再提起，只是配合着他的表演。他给她夹菜，她就默默吃掉；他给她买礼物，

她就微笑着说谢谢；他抱着她睡觉，她就僵硬地躺在他怀里，直到他睡熟后再悄悄挪开。

她看着他在她面前扮演深情丈夫的角色，只觉得无比讽刺。这个男人，

一边对她说着甜言蜜语，一边在手机里对另一个女人说“晚安，

宝贝”；一边摸着她的肚子说期待孩子出生，一边在朋友圈晒着和那两个婴儿的合照。人心，

原来可以丑陋到这种地步。去医院的那天，天气阴沉得厉害，像是要下雨。

林薇陪她一起去的，私立医院的环境很好，安静又隐秘。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时，

顾明月闭上了眼睛，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。手术室外的走廊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，

每一秒都像被无限拉长。顾明月被护士扶着从手术室出来时，脸色白得像张薄纸，

嘴唇毫无血色。林薇连忙迎上去，想扶她却又怕碰疼了她，只能紧张地问：“怎么样？

还好吗？”顾明月摇了摇头，声音轻得像羽毛：“没事。”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，

却暴露了她强撑的镇定。回到林薇为她准备的临时住处——一间位于老城区的小公寓，

远离段嘉聿可能触及的圈子——顾明月倒在沙发上，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。

小腹传来一阵阵坠痛，像有只无形的手在里面反复拧转，可这点疼，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。

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，那里曾有一个小生命在悄悄孕育。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想象他长什么样，

是像她多一点，还是像段嘉聿，就不得不亲手将他送走。这个孩子，

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于这场谎言里。她这样告诉自己，可眼泪还是忍不住涌了上来，

砸在沙发扶手上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。林薇端来一杯温热的红糖水，

小心翼翼地递给她：“喝点吧，暖暖身子。”顾明月接过杯子，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，

却暖不透心里的寒意。“薇薇，谢谢你。”“跟我还客气什么。”林薇在她身边坐下，

看着她苍白的侧脸，心疼得厉害，“你好好在这儿养着，段嘉聿那边我会帮你盯着。

航班的事我已经打点好了，下周三上午十点的飞机，我会让人伪造你登机的记录，

之后‘失事’的新闻会在下午三点准时发布。”顾明月点了点头，将杯里的红糖水慢慢喝完。

甜腻的味道滑过喉咙，却压不住那股直冲鼻腔的酸涩。“对了，”林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，

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，“这是你要的东西。我托人查了方青青的底细，

还有段家那边的一些事。”顾明月接过信封，拆开时指尖还有些发颤。里面是一叠资料，

最上面是方青青的照片，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裙，站在段嘉聿身边笑靥如花，

眼神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。资料里写着，方青青比她小两岁，是个没什么名气的设计师，

三年前认识了段嘉聿，两人很快就纠缠在一起。段嘉聿不仅给她投资开了公司，

还在市中心买了套大平层，明里暗里以“合作伙伴”的名义往来，段家上下对此心知肚明，

尤其是段母，早就把方青青当成了默认的“二儿媳”，只因方青青生了两个男孩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