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等。

果然，没过多久，巷子口对面的一家面馆，传来了争吵声。

我探出头去看。

面馆老板是个中年男人，正和其中一个乞丐推搡。

“你们干什么?天天在这，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?”老板很气愤。

“你这老板怎么回事啊?”另一个乞丐理直气壮，“白露姑娘都可怜我们，你倒好，一点同情心都没有!”

“我一家老小都指望这个小店吃饭呢!你们天天在这堵着，客人谁还敢来?”

“我们就在这，怎么了?碍着你什么事了?”

争吵声越来越大。

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。

奇怪的是，没有人指责任何一方。

他们的眼神很复杂。有同情老板的，也有觉得乞丐可怜的。

我看见面馆老板娘抱着孩子，站在门口，眼圈通红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他们的脸上，写满了无奈和绝望。

这就是白露“善良”的代价。

她用一个馒头，换来了一群乞丐的盘踞。她用一点银两，毁掉了一个家庭的生计。

她的善良，太廉价了。

廉价到需要别人用全部的生活来买单。

我放下茶杯，起身下楼。

我没有去管那边的闹剧。

我只是默默地走到了那家面馆门口，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，放在了老板的手里。

老板愣住了，看着我。

“够你换个别的地方开店了。”我低声说，然后转身就走，没有一句多余的话。

我不需要他的感谢。

我只是觉得，那碗被毁掉的阳春面，比那个馒头，有价值得多。